
1996年六一儿童节表演相声《胖子和瘦子》,这是学校拍摄的我(右一)仅存的儿时照片。
穷困潦倒单亲家庭的孩子个性自卑又胆小,沉默寡言,连上课内急都不敢去厕所,宁可拉在裤子里,被人调侃嘲笑。
常年营养不良,让我变成了同龄孩子中最瘦弱的那个。我们也时常被当作贫困户典型,得到来自政府和社会的各种关照。
而母爱对那时的我来说是季节性的——到寒暑假,父亲会把我和我姐分别送去大娘或妈妈家,这也是我和姐姐改善生活补充营养的方式。
过惯了居无定所,寄人篱下的生活,我从小就会想方设法地希望赢得别人的赞许。不管是委屈自己取悦别人,还是努力学习证明自己。

2001年在浴池锅炉房单间外和父亲合影。他蹬三轮收工后将买来的肉悬挂在遮蓬处,我高中时父亲已满头白发。
千禧年,父亲不再靠砍柴卖柴维生,而是住到叔辈姐姐家浴池后面,开始了白天蹬三轮,晚上帮忙打更的生活。
寒门学子求学上进,是我唯一能获得自信的方式。我顺利考上了县城里的重点高中,学业负担也越来越重。

2002年高三备战,作为卫生委员的我帮助同学换窗户玻璃。
日子依然是饥一顿饱一顿,经常靠啃北京牌方便面,或者小卖部的麻花充饥,胃里经常
卑微困苦之下,我以超重点线30分的成绩第一志愿考入当年的大庆石油学院(现东北石油大学)。

2002年在大庆石油学院寝室悠闲自在地吃零食听音乐。

毕业后先在苏州,
后来成为“北漂族”
那年学校刚搬到大庆,新校区简直就是一片大工地,一点象牙塔的样子也没有。但大学四年是我前30多年的人生中,最平静安稳的快乐时光。
我选择了高考分数要求最高的电子信息工程专业。苦读十几年,穷人家的孩子趟过了高考的独木桥,挣脱了应试的枷锁,终于打开了自由而充满诱惑的新世界大门。

大庆石油学院校内,我们寝室六人合影。
既然家里供不起我读研,就没有考研的打算,学业好坏似乎也就不那么重要了。
而人性总是向往愉悦躲避困难的,游戏、抽烟、喝酒、高谈阔论,生活的快乐向我扑面而来。

我在玩下铺兄弟大超的电脑,承载了拳皇97,红色警戒,反恐精英等游戏的青春回忆。
唯一能激发战斗力的学科,是英语。因为有人说学好了英语,你能找到更好的工作。
那时我去给一个小女孩做英语家教,小孩家里的奢华装修让我彷佛看到了另一个世界——上个卫生间,连马桶开关我都找了半天。她家里已经办好了加拿大投资移民,只等孩子高考结束,就会送她去蒙特利尔上学。
小孩跟我眉飞色舞地畅想着异国他乡的浪漫风情,那是我第一次听说蒙特利尔这个名字。
为了避免尴尬,我佯装热闹地配合微笑着。我只是去挣那200块钱的家教费而已,移民这种富人游戏,跟我没有半毛钱关系。